離,又花了半輩子 回去的地方。比如 王安憶的字裡行間 皆是上海,她跟著 父母移居於此,沒有先天的故鄉意識, 甚至自覺是孤寂的﹁ 外來戶﹂;但正 因如此,才要找出﹁對上海的認同﹂, 其︽紀實與虛構︾、︽傷心太平洋︾, 分別是母系與父系遷 移到定居上海的 過程,二書的完成, 彷彿也完整了自 身的歷史。 金門作家吳鈞堯, 其作品常見童 年記憶與戰地文化。他寫空飄的傳單、 電視只能看華視、政 治人物的青銅塑 像,以及碉堡;也寫 出當時金門人對 臺灣本島的嚮往,還有隱約的自卑感, 當金門不再是戰地,居民身分和心境的 尷尬亦可想而知,而他不希望金門僅是 一個跳板,更不願成為一抹﹁遊魂﹂, 於是書寫金門。他 在︽我的斷代島︾ 寫道:﹁我寫我經歷過的事,試著寫 出不為人知的金門生活跟心聲。當然 有傷感與鄉愁、有不足跟稚嫩,然而, 歷史不過就是線的連接,連續不輟, 終於成為連綿的時間之線。 ﹂期盼斷 代的可以接續,不再斷裂。 鍾怡雯在馬來半島長 大,那是她亟 欲脫離的地方,不想再受 家庭的管束, 不要再被油棕樹林困住,但 來臺灣生活 以後,又在此島望向另一 座島。拉開距 離後,她終於有了回望故 鄉的空間,並 寫下︽野半 島︾,記錄 家族中的﹁ 野 史﹂:表面上不負責任的 爺爺,可能是 參與起義的熱血青年,還 那些廢棄的 房屋、水池,以及因此衍生的靈異傳說; 而提供線索的老奶奶,據說 是爺爺過去 的情人……她在書寫過程 中,看見了家 族旺盛的生命力。 創傷的療癒之歌 身體的傷易好,但心傷 難癒,總得 要經歷漫長歲月,才漸漸能 生出力量去 面對;為了能夠繼續向前, 有時必須回 首,重新梳理縷縷的往事。 平路︽袒露的心︾揭露 自己並非母 親的女兒,而是父親婚外 所生的孩子, 這於她是極大震撼 她多 年來困惑﹁媽 媽為何不愛我﹂ 也終於 有了答案。她 自覺﹁你必須寫。寫出來,碎片放在一 起,你一天比一天看得清楚,一步步怎 │專 題 企 畫│ 33 2023年10月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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